忽然间回神，言默看着杜奕辰比昨晚还惊呆的表情，大写的尴尬：“嗯，我瞎说的，开个玩笑。我不挑食，不挑食，都可以。”

最近总走神，言默对自己也有点气愤。

这回轮到杜奕辰尴尬了，菜单翻了两遍，哪道菜言默都说好，于是只能尽量挑着没有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的菜，点了几道。

等着上菜的间隙，杜奕辰说：“言默总监，你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我喜欢秋天，这个季节最漂亮：天是远远的湛蓝，树叶的颜色在变化，不像夏天单调的绿，色彩丰富了，也更有层次感。阳光是明媚的灿烂，金色的光，晒着温暖，却不炙热，温度适宜。。。。。。”我跟一个小屁孩说这些干嘛？言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杜奕辰在认真听：“拍片时，导演有时也会说一些类似的话，言默总监你是艺术家。”

言默笑开：“不是所有人都称得上艺术家！”

“你不喜欢叶倩，是吗？刚才我说叫她时，你的反应。。。”言默试探着问。

“不喜欢她，只会看脸和撒娇，无脑。”杜奕辰说的干脆。

“。。。。。。”言默没想到这么简洁、直白，一时没话了，心想：还好叶倩应该没得罪过他，以后工作上还是可以接触的。

还想替叶倩说两句，菜上来了，言默饿了。

言默避开不吃的东西，随便夹了几口。

“言默总监，你挑食挑的厉害。”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挑食的，杜奕辰微笑了一下。

言默扬了扬眉毛，“要吃有价值的美食，胃口就那么大，吃了不喜欢的，喜欢的就吃不下了。”

“那你一定吃不了盒饭，我们在剧组时都是随便一个盒饭解决。”

“盒饭里面也有能吃的东西啊，挑挑捡捡就吃饱了。”

“那你回家做饭也会这么挑？”

“自己随便吃一点沙拉，都不用。。。”说漏了，言默赶紧转移话题：“自家做的怎么都好一些。”

杜奕辰勾了勾嘴角，没说破。

“言默总监，你还有什么不吃的，说来听听，下次请你吃饭好避开。”

“那可多了：绝对不吃肥肉，不喜欢香菜、芹菜，讨厌炒菜里的葱花，姜、蒜、韭菜，一律不吃，但是炒菜时还要放，放了黄瓜的汤不喝、不在外面吃饺子、包子等带馅的东西，动物内脏除了肝其他都不吃，奇怪的东西不吃，不吃看着不整齐的东西，不吃结构不明白的东西，不吃混合成一堆的东西，带筋的东西不吃，带皮的东西不吃。。。。。。”言默不停的说了有5分钟，表情非常认真。

最后，杜奕辰已经举着筷子僵在对面，“什么是看着不整齐、结构不明白、混合成一堆的东西？”

“比如一片肉，看着肥瘦混在了一起，不能清晰分开又裹了面糊，看着像一坨，这种就绝对不吃。再比如丸子，把肥肉、瘦肉、还有各种不清晰的肉，剁在一起成了泥，这种也不吃。”

杜奕辰撇了撇嘴，心说你长这么大不容易啊，没饿死你。

……

年底的工作总是格外繁重，在一片忙碌和哀嚎声中，春节来临了。这也意味着言默又长了一岁。为了躲过七大姑八大姨的追魂夺命问，以及各种同学聚会的攀比，言默例行给自己安排了旅行。

言默父母要在家过节，和亲戚们聚会，朋友和同事都要回家过年，于是就只剩言默一个人的旅行。

每每有假期，言默都喜欢旅行，她觉得只有在路上才是真实的自己。自离婚后这几年言默自己也去过不少地方了，喜欢在路上看看风景，用画笔和相机记录风景，就像上学时去采风。

去哪好呢？自从进了1月份，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言默。每次想不出，言默就出现拖延症。直到还有一周过节才最终定下了去三亚。

三亚对于言默来说并不陌生，来过三、四次了。言默喜欢这里的气候，北方的冬季总是寒冷干燥，总是让言默脆弱的呼吸系统备受煎熬。

……

飞机停在凤凰机场，言默换了一条长裙，带上墨镜和帽子，走出机场。深深吸了一口温暖潮湿的空气，觉得整个肺和身心都舒服了，不像是旅行，到像是回到了家。言默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来三亚都是这种感觉，看着路边的椰子树格外亲切。

往常言默来三亚会选亚龙湾的酒店，亚龙湾的沙，是言默喜欢的细腻柔软的白色沙滩。可是最近海棠湾新开业了一家酒店，有海底世界、海底餐厅，言默心仪已久，还靠近免税店，于是忍着价格的心痛，订了这家。每当这个时候，言默就想有人跟她分摊房费就好了。

办好入住手续已经是傍晚时分，言默把行李放到房间，没拆开整理，就直奔海滩吹海风去了。

夕阳西下，把大海映出一片金红。晚风清凉，吹过言默的发梢，吹进言默的心里，除了舒爽还有淡淡的忧伤。

言默看着沙滩上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忽然希望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一起牵着手漫步。

但是为了自由，为了在我国传统的美好节日，不把自己过成一个小丫鬟，只能是自己选择离开。

言默吹着海风思绪飘到六年前，新婚后第一个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