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大星情感

“哦对……但是,这个期待在一个月之后又变成了失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的体内所产生的变化已经不是人类的化学变化了,应用于医疗这一点根本就不可能,这样一来好不容易做出的几百份数据一下子化成了一堆废纸,而且更令人头疼的是,之前试验过的所有死法,她都已经有了免疫力。”

轰隆轰隆,现在是五楼,但是残忍的气息已经能够闻得到了,从楼下传来血的腥味不禁让人感觉到一阵头晕。

“你知道吗?现在我们组织里面所储备的所有药物都已经无法杀死她了,当然其他的处理手段有多少都有,要说得极端一点的话,例如可以把她放进搅拌机之中,或者像这次这样使用炸药弹药等等……这些方案都有被提到。但是万一即使采取这些手段她也能重生的话要怎么办?要是变成了肉片还能复活过来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彻底投降了,物理性的杀害手段将会完全无效,整个组织的人害怕就是害怕这个万一,不能用自己的手来做这个最终性的尝试,虽然一开始当然能够杀死她,但是要是万一最后发现杀不死的话,应该还有机会杀死她的这个假设就会无法成立了,接下来必定会发展成最高难度的挑战,也就是产生一个真正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结果他们把那个判断为不能随便杀死的对象,现在的那个还有没有尝试过的死的可能性,只要这个可能性仍然存在,那个就不是不死之身了,组织的人用这个借口全力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但是那个每一天都在成长,不能总是关在同一个设备之中,从半年前这里开始扩建,就是因为害怕那个的缘故,原本这里只有两间病栋,现在已经扩建到了四间,不过她因为寿命的问题死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只要把她一辈子关在这里的话,应该就不会构成任何责任问题了——他们的心中应该就是这么打着所谓的如意算盘吧。”

隆隆隆隆隆——

现在已经走到了三楼,残忍的气息愈加浓密,糟糕、不妙……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三楼以下已经形成了一片汪洋,虽然明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大量的血液已经把二楼和一楼淹没了,比起如此大量的血液究竟从哪里来这个问题,更为实际的是,拥有这么多血液的某种生物,可能已经被某个还活着的东西杀掉了的事实,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看起来只能从三楼去D栋那边了,我记得有紧急情况时使用的紧急楼梯。”

另一方面,安提看起来却没有一丝恐惧。

看她的那种勇敢样子,所谓的不会感到恐惧的人,应该指的就是她吧。

“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人家是能够在这种地狱一样的地方还予取予求的鬼,一定没有效的,你的那第二张王牌一定没有效的。”

“笨蛋斋藤!不要太小看这个火箭筒了,这可是就连地上的要塞,九零式主力战车都能一击便收拾掉的步兵武装的艺术呢!用这个打不倒的只有大型的航空母舰和飞机而已!”

突然间斋藤裕二才发现,安提现在正处于激昂状态,这个人其实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激昂的吧?

“走吧,斋藤,只要有你在的话总会有办法的,你知道什么叫做矛盾吧?”

“啊?”

安提一把抓住了斋藤裕二的前襟大喊起来,然后踏着已经变成了血海的三楼通道狂奔,斋藤裕二则无奈地被拖在后面,想逃也逃不掉,然后突然增强达到顶点的震动摇撼着中央病栋,再次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

“来了啊……”

“什么来了啊???”

前方十米左右的墙壁突如其来地一下子粉碎,就像被坦克从侧面铲过来似的冲击以及粉尘飞舞,在血烟和慢慢升起的清晨阳光之中,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出现了。

对于安提和秋山萤来说,这是时隔两年的再会。

她身上没有想象中的浑身是血的裙子,虽然不知道究竟进行了多少杀戮,但是身上没有黏上一滴血。

和两年前在收容时见过的时候完全不同,她以那个时候截然不同的身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啊,阿姨,我等这个时刻已经等了两年了,今天还带着另外的‘者’来对我进行抓捕吗?不过一个人恐怕不太够呢,就算拿着那么多的兵器,也只能对我造成一点小小的阻碍哦。”

精神上也已经迅速成长,也学会这样子优雅地跟人打招呼了,这让安提有些意外。

“嗯……这不会就是我们要来抓的对象吧?这不是个小女孩吗?”

“斋藤!”

然而就连这种令人感动的再会,也跟他们两个没有关系,敌我悬殊的战力差,就连说一句话的多余精力也没有。

无限提高的性能。

无限获得的抵抗力。

没错,没有比怪物这个名字更为简单,更为适合她的了。

胜机……不,应该说是撤退的机会只有那么一瞬间,安提把斋藤裕二推到了前面,架起了火箭筒。

“已经太迟了,阿姨。”

十米的距离不用一秒就缩短为零,怪物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然后她的右手就像打桩机一般挥出,就连六厘米厚的铁壁也能一下子打穿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袭了过来。

“就是现在了,斋藤之盾!”

“啊???”

拳头毫不留情地贯穿了斋藤裕二的胸膛。

“——咳咳!!”

“不好!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招。”

秋山萤感叹着绷紧了脸。

就在这一刻,架在斋藤裕二肩膀上的,安提准备的第二张王牌发炮了。

“咳咳!——”

原来如此,之所以要给王牌编号,就是因为这个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12月30日,上午8点。

斋藤裕二以难以形容的心情,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是做梦吗?”

是梦,没有比这个更差劲的噩梦了,不过,太多的地方说不过去了嘛,到处都有伏线,虽然说有点不值一提,但是总算得解释得过去了,希望能够这样解释过去就好了……

每年都会发生很多事,真是不得安宁啊。

似乎年末年初已经变成了斋藤裕二的心理阴影了。

一边摸着好像被穿了个大洞的胸部,一边慢慢腾腾地爬下了床,洗了个脸,甩走噩梦的残余,感觉重新振作起来,打开了电视。

天气还是阴天,虽然梦中有着犹如幻境一般美丽的朝霞,但是来到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看样子,恐怕这两天就要开始下雪了吧,唔?”

手机响了,打来的人是安提。

“喂,早上好啊。”

“斋藤啊,你醒了吗?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听好了,冷静点听我说。”

电话那一段的声音虽然绷得很紧,但是却相当冷静,大概安提真正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声音吧,那种难以形容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斋藤裕二不禁叹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黎明时分那间病院被彻底毁灭了,病栋全部被毁,现在已经在进行患者、医护人员和进去的部队人员的搜索,但是其他人生还的可能性基本是令人绝望的了,应该说就算运气好也只能找到一两个吧,根据摄录机提供的信息,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造成的,她把你打趴之后,无视了我就从正面大门突破出院了。”

背后掠过了一阵电流,一瞬间甚至有“好吧,马上找护照出发吧”的想法,但是作为偷渡者的自己,不要说护照了,就连自行车的牌照都没有资格申请。

“你明白吗?我们现在已经在全力找寻嫌疑犯了,但是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

“斋藤,那个家伙,秋山萤出院了……”

也就是说,刚才的噩梦,绝不是梦那么简单。

而是包含着真实,如同幻梦一般的绝望现实。

“不对吧,那为什么我还会活着?我的胸膛不是被贯穿了吗?”

“你还问!要不是修女她大老远地专程跑过来,你早就死在医院里了。”

斋藤裕二呆呆地回望。

少女仍然坐在椅子上眯眼小憩。

没有装饰的漆黑服装,尽管如此,却没有朴素的印象,虽然是单色,但却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气度。

这采用高级纤维制作的装饰,一定是专为这位修女而——

在斋藤裕二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类似这样诗歌一样的感想。

还在眯着眼睡觉的少女坐着颤抖了一下,仍然没有动。

“…………”

斋藤裕二停住了,连呼吸也忘了。

看见少女的人,会忘记呼吸,而原因纯粹是因为吃惊,纯粹是因为美丽。

这种过于单纯到连理由都不需要的现象出现在和自己同样的人类身上,还是第一次。

远离尘世,独自成长起来的水仙花。

或者是,梦境中描绘出的理想少女的画像。

为了被鉴赏,为了被爱而存在的,少女的那种美丽。

和安提那种华丽的,生机勃勃的光辉不同。

要问为什么,生命终有尽头,人类必将老去。

而这个少女绝对不会允许像这样的结果——这样幸福的结局。

那是作为一个不断发生的奇迹而诞生,维持这一不变的形体直至消散的童话。

从诞生之日起,少女就被夺走了作为人类的生活方式,她的生存方式本不会存在于世。

……过度美丽的东西,结果却往往是残酷的。

对于在山里长大的斋藤裕二来说,经历过多次这样的事,这一点不需要别人教他。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像是邀请斋藤裕二那样,侧脸对着这边。

斋藤裕二也知道这样偷看别人侧脸不礼貌,但是管不住自己。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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